换一种方式来爱你（十八）
宿醉之后是理所当然的头疼。
那疼痛欲裂，几乎如几十万根针贯穿脑袋的感觉，是曾经的我一遍遍幻想过的。可即便我已经这么有心里准备了，当它真正来临的时候，依然是让我疼的呲牙咧嘴。
早，早知道这么疼，昨天就不应该那么勇地喝超过我能力极限的酒了。
重获意识的我懊悔着自己的举动，但原因不仅仅是害怕疼痛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我从喝下啤酒之后记忆都已经开始出现了模糊，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要说是普通的宿醉也就算了，毕竟自己的老爹还在旁边，就算遇上了坏兽也可以安然无恙。可最令我感到困惑正是本应该护我周全的爸爸，因为现在的我，正一丝不挂地躺在他的床上，全身都缩在他的怀里，爪子还紧紧地抓着他的尾巴。
“爸爸，早安呐……”
爸爸起的比我早得多，当我睁开眼睛揉着自己的脑袋的时候，他就已经用那双含着温柔与慈祥的红褐色眼眸，细细地端详我许久了。按照惯例，我还是强忍着疼痛向他道了问候。
“小阑，没事吧……”
我的状态即使是情商再低的小孩子都可以看出来不好，更别提久经沙场的爸爸了。他顺和着我爪臂的方向，用他的爪子为我轻轻地顺着毛，同时，柔和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轻轻回荡。
“我，我昨天没做出什么傻事吧……”
对于未知的恐惧让我自然而然地问出了这个问题，而紧绷着的神经下意识地就让我加大了爪子上的力道，将那暖呼呼却十分富有弹性的粗壮尾巴捏得几乎都快变了形。
尾巴可是猫科动物最敏感的部位之一，我的爪子一体会到爸爸尾巴的触感，浓浓的后悔之情就在我的心底油然而生。
我这么大力地捏爸爸的尾巴，爸爸不会生气吧……
“也还好吧，就是倒在桌子上睡得跟死猪一样，爸爸抱你起来的时候还吐了我一身。回家之后洗完澡，就直接睡觉了。”
爸爸对我的暴行没有表达出什么反对，只是，在他将昨晚发生的事一一道出的时候，有另一只爪子攀上了我身后的两团软肉，狠狠地揉捏了几下以示惩戒。
明白是自己的不对，这有些过分的举动，我也就不计较了。
“那这个——又是怎么一回事……”
爸爸的回答让我稍微安了下心，但是，更重要的问题还亟待解决。
我稍稍挣脱了一点爸爸的怀抱，然后指了指我和爸爸之间那腾出来的间隙。面上的羞红映衬着我的支支吾吾，毕竟，这实在是一件说不出口的事情。
“这个啊，小凡有很好地继承爸爸的天赋，长得和爸爸的一样大，有什么问题吗？”
可能是因为我指代不明的缘故，爸爸给出了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可是，看到他带着狡黠的兽眼，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是故意这么说的。
“讨厌啦！我说的又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今天我的身上会少一块布料啊！”
但我可没时间纠结这个，我只想知道，到底是不是我醉酒后兽性大发，把自己的一切都交代给爸爸了。
这浓浓的电视剧情节的既视感，总是让我朝不好的方向无端联想。
毕竟，爸爸又还没有接受我，怎么敢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啊……
“小阑自己脱的，还想要爸爸解释什么。对了，小阑脱之前还大声嚷嚷着很紧什么的，爸爸才没有阻止。”
话题回归了正轨，答案便在一瞬间水落石出。现在，只感觉到尴尬的我唯一的念头就是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这样就不会影响我在爸爸面前的形象了。
“不过小阑之后要把裤子套头上这件事爸爸还是阻止了。”
得，这下子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和爸爸这么插科打诨了一下，我头疼的症状倒是缓解了很多。而意识变得清明之后，一些原本没有注意到的事情，又开始折磨起我的神经了。
雄兽嘛，自身气血方刚，而我和爸爸又不是那种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不思进取的兽人，而是精气神十足的健壮雄兽，于是乎，早晨的升旗仪式依然按照原定计划实行了。
原本我还有自己的三角面料进行遮掩和束缚，而这一次，我和爸爸的“脑袋”，可是结结实实地对碰在一起了。
这这这，这到底该怎么办，爸爸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可是每一只雄兽最敏感的部位，饶是现在没有什么摩擦，但是肌肉与肌肉之间的挤压以及从爸爸那传来的温度，就已经让我感受到了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感觉了。但爸爸依然在我面前谈笑风生镇定自若，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
呜，这个，也算是第一次吧……之前好像也有听说过雄兽互相间表达爱意也可以用这种方式，那么是不是也说明，我和爸爸是在做“那个”呢？
胡思乱想只会让更多的气血朝着某一个方向奔涌，我及时刹住了车，在爸爸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将亢奋的小兄弟安抚了下来。
“对了，爸爸，今天不用去上班吗？”
为了能让自己转移注意力，我的拿爪好戏再一次的上演。窗外那高悬的骄阳宣告着此刻的时间，而我的话题也围绕此展开。
“爸爸怕你醒来之后会受不了，就留下来多陪你一会。下次可不能再那么顽皮了。”
爸爸说罢，还用爪子揉了揉我的脑袋。那无奈和宠溺的眼神，是父亲对儿子的教导和纵容，似乎在告诉我，无论我犯下怎样的烂摊子，爸爸都会给我收拾好的。
“况且事务所我说了算，不去上班就是不去上班。”
好嘛，这大老板似的发言，也足够解释刚才的问题了。
“而且工作什么的哪有你重要。”
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我听到了。
“好了好了，起床啦，爸爸背过头不准偷看哦。”
既然爸爸没那么想让我听到，那么我也没什么必要作出反应。时候不早了，在彻底无所事事水掉这个早晨之前，还是加急让自己成为更出色的兽人吧。
“怎么，都这么久了还这么见外？行吧，爸爸也准备穿下衣服了。”
“嘻嘻，但我没说不能看爸爸的啊~~”
“臭小子，欠揍了是吧……”
换一种方式来爱你（十九）
因为昨晚的突发事件，原本约定好的辅导书也没能买到。在解决完了“早午餐”之后，爸爸便独自一兽出门了。而等到他回家的时候，那爪子上提着的一大袋的有关法律的书便宣告了他此次行动的成功。
“这些书我有仔细翻阅过，比较适合萌新律师进行学习，大部分的案例都有进行深刻的讲解。当然，如果你有什么疑问的话，直接来问爸爸也行。”
看着这知识的海洋，我一时间有些退缩了。高中三年带来的对书的阴影始终挥之不去，但是，爸爸眼神里的自信与坚定安抚着我，这也使得我再一次充满了勇气。
本来就是为了爸爸才打算学法律的，现在机会真的来了，那么我必须要好好把握住才行。
在下午离开之前，爸爸特意发给了我一份日程表，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他接下来几天的安排，其中就包括休息，审理案件，办公室会见客户之类的事情。
“没在法庭上的时候都可以打电话给我，记得，是随时。”
爸爸的最后一句话是通过电话传达给我的，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钟，但是我明白，他是想以这种方式来加强我对他说的话的印象，这样我才更有几率用电话去“打扰”他。
有了外援的引导，再加上爸爸为我制定的学习计划，我的学习进度可谓是突飞猛进。一个月，两个月……随着时间的流逝，再经历过几次庭审旁听，现在的我对法律的知识已经有了不小的了解了。
我所翻阅的书籍也渐渐产生了进阶，至少，不再是那种门外汉也能看的懂的那种类型了。
我想，是时候再做出一些改变了。
“嗯？你想当我的助理？”
当我直接在办公室，向正在处理文件的爸爸提出这样的请求的时候，爸爸抬起的眼神里，是浓浓的意外和——惊喜。
“啊，不行嘛……”
我知道自己还是太焦急了一点，但是感觉有可能被爸爸拒绝之后，失落还是涌上了我的心头。这一次鼓起勇气，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爸爸的工作还是太忙了一些，小阑不一定适应的过来哦。当然，爸爸也不是不愿意给小阑这个机会，这样吧，一周之内，爸爸会选出一天来让小阑体验一下，如果能坚持住的话，爸爸再逐渐延长小阑帮助爸爸的时间。”
我还在忐忑不安低垂着脑袋听候爸爸的发落，但下一刻，一个温暖和柔软的怀抱轻轻地笼罩住了我。在洗衣液的清香与爸爸的味道混杂的气味中，我是感到如此的安心。
“爸爸理解小阑想要为爸爸分忧的心态，不过任何事情都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还请爸爸的乖儿子不要着急好吗？”
“谢谢爸爸啦……”
其实我并没有在乎那么多，我想要的，只是能待在爸爸身边更久一点而已。
至于转正这件事，当然还需要我继续努力啦。
成功迈出了第一步，那么第二步，第三步自然也越来越容易。
因为对爸爸的了解，在爸爸的休息，饮食方面，我自然做的比任何兽都要更好。而爸爸接取委托的标准，则在一次次的磨练中我也能够烂熟于心。
一周一天，一周两天，一周四天……我和爸爸待在事务所的时间越来越长，而我对工作的熟悉程度也越来越高，我渐渐地能处理绝大多数的事务了，而剩余的那一小部分，往往都需要爸爸亲自出面解决。
我想，我已经成为爸爸真正的左膀右臂，不会再拖累这个家了。
另外，在我的监督之下，爸爸下班后去酒吧的次数也在逐渐减少，他需要借酒浇愁的理由，似乎也在时光的消磨之下消失了。
爸爸脸上那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笑容，似乎也在告诉着我，他已经从那绕不过去的心结里走出来了。
“小阑啊，过来爸爸这里一下。”
这是一个加班到很久的夜晚，当事务所里的灯光全部都熄灭之后，我驻守在爸爸的门外，等着办公室里的最后一丝光芒消散。可爸爸却没有一点想走的意思，而是重新将我叫进了办公室内。
“诶，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嘛……”
老实说，都已经九点多了，我早就想要回家吃个夜宵洗完澡赖在爸爸的怀里睡大觉了，可爸爸的命令我又不可以违抗。没办法，我只能带着小小的脾气，用埋怨似的语气回答着爸爸。
“呦，有好事情还闷闷不乐啊？那这份合同，爸爸就留给别兽喽。”
爸爸理解地点着头，但那压抑不住的嘴角的浅笑，以及那标志性的捉弄我时该露出的眼神，将我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他爪子中攥着的那份合同上。
“呜，那个是——”
“当然是招聘合同了，虽然小阑是爸爸的儿子，但是该有的程序还是不可少的。”
“诶诶，那岂不是意味着——”
我这才理解了爸爸的言外之意。一时间，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喜悦的心情充斥了我的胸膛。但我更想说，那是历经了磨难之后的如释重负。
“是的，你合格了。从今往后，小阑就是爸爸的正式助手了。”
爸爸嘴角的弧度依然保持着原样，但是那眼眸中的欣慰，是每一位父亲在看到孩子真正成长之后才会出现的。
激动让我签字时的爪子颤抖不已，连写下的字都变得歪歪扭扭。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得到了爸爸的认可，能够永远和爸爸在一起，我一直以来追求着的梦想，在今天，终于成功了啊……
“其实，小阑早就已经可以胜任这个职务了，只不过，还有一件事，爸爸想在今天也一并和小阑诉说。”
按理来说，今天应该到此为止了。但是，爸爸仍然在他的办公椅上踌躇着，那紧锁着的眉头，将他内心的纠结暴露得一览无余。
在思索良久之后，爸爸还是将爪子伸进了口袋中，一番捣鼓之后，掏出了一个精巧的蓝色盒子。
凭着猫科动物的夜视能力，我很清楚地能看出，那是一盒——避孕套。
“咳咳，拿错了，要拿的是这个。”
我的大脑还处于宕机状态还没能反应过来，爸爸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回了这件奇怪的物品。然后，又一个丝绒所覆盖着的星空蓝色的小盒子出现在了刚才的那个位置。
“这是——”
我的问题还没有问完，但爸爸抢先一步回答了。
“这是你妈最后留给我的，是我们的婚戒。我本来想让它和你妈永远留在一起，但是在那一夜之前，她把它重新交还给了我。”
“如果哪一天，你再遇到了合适你的伴侣，就把这个给她吧。”
“她生命之中最后的愿望如此，但我没想到，她也肯定想不到，我最终的选择，会是象征着我们之间爱情的结晶。”
“小阑，那一天你说的话，爸爸全都听到了。同性也罢，父子也罢，只要小阑对爸爸的情感是真的，爸爸都愿意去接受。”
“因为我在这个世间所珍视的，除了你以外便一无所有了，爸爸也想着，既然自己那一块的情感已经空缺了，那么为什么不去弥补一下呢？”
面容上带着的是追忆的神采，可当爸爸再一次提到妈妈的时候，他的眼里已不再有着悲伤。那对美好明天的向往和对过去记忆的释然，成为了爸爸此时此刻情绪的主基调。
“所以，小阑，爸爸想最后再问你一遍。”
终于下定了决心，爸爸长呼了一口气，在两条灰豹的瞩目之中，用尽全身的精力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小盒子展开，让其中所承载着的爱完完全全地展示给了我。
“你愿意和爸爸在一起吗？”
事情是发生的如此突然，换做是普通的兽人，恐怕只会呆愣在原地。但是我的内心早就有了答案，因此，我毫不犹豫地说出了潜藏在心底许久了的话：
“嗯，我想和爸爸永远在一起。”
这就是最简单平淡的告白，连说话的语气都是那么的日常平和，但这就是我和爸爸度过的每一天，并不会因为彼此之间身份的改变而发生任何的变化。
在这之前，我是爸爸最爱的儿子；而在这之后，我依然享有着爸爸最深厚的情感。
爱，是不会因为称呼而产生变质的。
“唔，既然我已经答应了，那现在要戴上它嘛。”
只是由最普通的钢铁绕制而成的戒指在昏暗的灯光底下散发着最璀璨的光芒，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这爱情的见证，却不想，爸爸“啪”的一声就将它合上了。
“这东西其实还是蛮紧的，更别提小阑的爪指应该要粗上不少，现在戴上的话等会办事的时候可能会不太舒服哦。”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我再一次地以为可以回家的时候，爸爸又说出了莫名其妙的话。
“啊啊，还要办什么事啊……”
其实我早就有了那样的预感了，可是当爸爸将我紧紧地拥入他的怀抱，两只粗糙宽厚的爪子不安分地在我身上游走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
“当然是办夫妻之间该办的事情啦，小阑不是期待这个很久了吗？”
爸爸逐渐变得粗壮的呼吸吹拂在我的耳边，那滚烫的怀抱和迸发似地喷涌而出的雄性气味，那健硕的环绕在我周身的体魄，无一例外地都在挑逗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可是，现在还在办公室里……”
我下意识地还想拒绝，可是，那骄傲地抬起头的小兄弟，早就已经在爸爸富有侵略性的攻势下出卖了我的真实想法。
“放心，时间还长着呢。”
“今夜，小阑只属于爸爸我一只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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