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你好,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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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墨也忍不住笑着接话,同时还不忘啃着沈念君亲手做的艾叶米果:“是是是,那我又算什么?”

   沈念君瞟了他一眼:“太监。”

   向墨:……

   烧饼一会看看沈念君,一会又看看向墨,时不时大声汪汪来表达内心的兴奋,沈念君搓了搓毛茸茸的狗头,烧饼从喉咙里发出“呜噜”声,震的他的手有些麻麻的,下意识看向对面同样毛茸茸的白虎头,不进在心里嘀咕手感应该不比狗头差。

   向墨被对面男孩露骨的眼神看的心里有些发毛,囫囵吞下最后一块艾叶米果,小声问道:“小…小君(感觉好怪),你盯着我的头看干嘛?”

   “唔,我没想到你还有呆毛啊,之前都没发现。”

   “嗯?这个是被压成这样的,我可没有呆毛。”呆毛会让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凶猛,的啊,自己的理想,可是……

   果然是因为睡姿吗?想到这,沈念君脑海里又冒出大早上让人脸红心跳的那一件事,沈念君红着脸起身,甩了甩头,把那些全都甩出脑海里:“吃完了把碗放到厨房,我中午回来再说吧。”

   “啊?其实我可以……”向墨见沈念君指了指挂在墙上的时钟,默默闭上了嘴,心里却暗暗打算抢在沈念君回家前早些回来洗碗。

   “走吧,要迟到了。”

   “嗯。”

时间回到下午

   就在班上绝大多数同学都在认真午读时,身为班长的沈念君就偷起了懒, 今早的那个梦,他很在意,所有涉及他那段孤独童年的梦,他都会在意,那些儿时被同龄的孩子孤立的画面如同录像一样一遍又一遍的在他的脑海里循环播放。

   “啊!”女生尖锐的叫声犹如惊雷在班中炸开,前一秒还书声朗朗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角落,只见一个男生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倒在地上,头还靠在桌子腿上,双眼时不时翻白,脸上的肌肉也时不时抽搐着,张着嘴“咿呀咿呀。”身边的微胖女生一脸惊恐地站在一旁,手不断揉搓着衣角,不知所措地看着男生。

   沈念君迅速小跑过去,一边蹲下身子看向旁边不省人事的男生,一边问向女生:“怎么回事?”

   胖胖的女生摇了摇头,心有余悸:“刚刚午读的时候,他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向我要袋子,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突然面色狰狞地倒在了座位上了。”沈念君犹豫了几秒,眼眸中闪过一道光,朝旁边几位同学喊到:“把窗户打开,还有后门!”自己则轻轻托住男生的身体以极慢的速度把他平放在地上,柔声问道:“岩崎……能听见我说话吗?”岩崎有些艰难地看向沈念君,嘴巴一张一合:“呜噜呜噜…”

   “别说话,你好好休息。”有意识就好。沈念君又抬头对女生说:“麻烦你去找一下老师。”胖女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好!”

   “喂,沈念君,你在干什么?!”一个尖锐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不扶他起来还把人往地上放?你可真是个‘好班长’。”沈念君背对着声音的主人翻了个白眼:“宋妍,你又知道?万一是癫痫怎么办?”

   他知道宋妍一直都看他不爽,每次只要是牵扯到班长的职责,这个女神经就冒出来百般为难,听说这货从小学开始到高一都是班长,感情是自己中断了她的班长梦,怀恨在心,对班长这个职位虎视眈眈。

   名叫宋妍的女生容颜姣好,只是眼中的轻蔑和傲气着实让他难以产生好感,而这,也不是宋妍第一次找茬了,但他也并不是什么好茬的主,见宋妍冷笑又想说什么,直接抢先进一步怼回:“别找事,平时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种情况还闹属实脑子有问题吧?还有,我允许你下座位了吗?”

  “你!”宋妍憋红了脸,沈念君说的确实没错,但自己心里就是不服,凭什么她不是班长,凭什么他比她成绩差都被陈鑫宇“一眼相中”?凭什么?

   “回到位置上,全部继续午读。”是命令。

   宋妍咬了咬唇,终于面色冰冷地重新坐下,眼中闪着莫名的光,沈念君,你给我等着。

   沈念君其实知道男生应该不是癫病,毕竟他还有自我意识,不然他也不敢碰男生,外一有个三长两短就麻烦大了。沈念君保持蹲在男生身后的姿势,默默观察他的状态,突然眼睛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嘶——”是拉链被拉开的声音。

   岩崎惊讶的看着脱下校服的沈念君,但因为状态,,只能用询问的眼光看向他。

   “来,轻轻的……”轻轻将岩崎右手抬起,沈念君将校服垫在岩崎背上,一点点塞入校服。

洁白的校服在乌黑的地板上显得有些刺眼。

   “唔……”

   岩崎皱眉闷哼。

   沈念君吓得僵住,一脸紧张地看向扭来扭去的岩崎:“怎么了?难受?”早知道就不弄了,自己这个猪脑!

   岩崎动作一顿,脸色有些微红:“痒…”沈念君表情一愣,笑骂道:“神经病吓我一跳……别乱动!”岩崎这才安定下来,闲着没事抬头看向沈念君,因为天台事件,沈念君身上已经冒了一层薄汗——草木的味道,好上头。岩崎心想,下意识深呼吸,——很令人安心的气味。

   “…是吗,那真实的是麻烦你了…”

   “哪里?应该的。”

   是老陈的声音!不过另一个粗犷很多的是…

   只见后门走进两个男人,为首的中年大叔见岩崎躺在地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快步走过去,俯下身:“臭小子,你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狮子头和酸辣鲈鱼,咱们回家吃个痛快!”

   唉?你应该问病情吗?沈念君有些摸不着头脑。

   岩崎看了他一眼:“扶我。”

   中年大叔狠狠一瞪:“臭小子,别得寸进尺。”说这话时,早已把岩崎扶起,低头见一件摊开的校服垫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岩崎弯腰拉起,一脸歉意地挠了挠头 :“抱歉啊,班长,要不带回家我帮你洗吧。”

  沈念君接过衣服,摆了摆手:“不用,举手之劳,你好好回家休息。另外,叫我沈念君就好。”

   “嗯,谢谢班长……呃,沈念君,那我就先走了。”

    “去吧。”

   中年大叔一言不发的看着两人互动,扶着岩崎走时,朝沈念君点了点头。等沈念君回过神,两人已准备下楼。

   “吃饭了嘛,爸……”

   “没呢,怎么开始关心起我了?”

   “哦,就是想问你有没有钱,我想喝杯饮料。”

   “……臭小子!”

   陈鑫宇自始至终都站在门外,这是才进来,朝沈念君说了到“和我出来一下”就转头离开了。

   ………

   “脑膜炎?”沈念君惊讶的问道:“为什么不治?”

   “傻瓜,他要能治早治了,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以后随时都可能发生这种情况,像今天这样处理就好,陆江,你也要记住。”

   之前的胖女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点点头。

   “好了,回去吧。”

   沈念君转身就走,却猛得被拉住:“你干嘛去?”沈念君一愣:“你不是没……”“没说你,你过来,我有事要跟你说。”“哦。”

   “放学,找个人一起走,最好是身强力壮的,上学也是…”

   “紫电可能会盯上你……准确说,是那个家伙盯上你……”

   沈念君想到了向墨。

   “不用了老师,有我陪他。”雄浑的声音,让沈念君心头一动。

   “嗯?你怎么跑出来了?”陈鑫宇看着向墨轻车熟路的搂住沈念君的肩膀,一脸欠揍的笑容。

   “上了个厕所,老师,我和他住同一个小区,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吧!”

   ………

   其实在隔壁传来女生尖叫声是,向墨就已经跑了出来,他看到沈念君冷静而果断了脱下校服垫在另一个男生身下,温暖的橘色阳光照在他柔软的黑发和已经有些浅麦色的脸上,沈念君的黑发是一根一根明明白白的,看着很柔顺也很整齐,蹲在地上,白色的底衣显现出主人精瘦的身体,一举一动都透露出沈念君对男生的关照,原来男孩子也可以看起来如此温和吗?沈念君浅笑着与那个地上的男生聊天打屁,向墨还看到了所有人都没看到的东西。

   在中年大叔和男生互动时,那人眼里一闪而过的羡慕和苦涩。

   “喂,向墨,你拉我衣服干嘛,这是底衣,你刚刚是不是打了球?”

   “咳咳…抱歉,如果可以,今天晚上,湖边公园,咱们去玩玩吧?”

   “啊?”

……

   “为你翘课的第一天,我怎么看不见,消失的下雨天……”

   一个穿着米色长袖上衣的人类男孩坐在湖边公园的一处石凳上,听着歌,望着湖面。

   现在的沈念君颇为生气。

   向墨这个家伙,明明说好8:30准时到的,结果一人一兽都快走到楼下了,那混蛋一拍脑门来了一句:

   “糟了,我忘了件东西,你先去吧,我马上就来。”

   没等自己反应过来,这家伙就跑楼上去了。

   沈念君也不知这是他一分钟内第几次翻动手表看时间了,奇怪,今天的自己怎么这么没耐心?明明才8:40而已…难道这就叫做…呸!沈念君被脑海中的那个想法吓到了,想着换首比较搞笑的歌转移一下注意力。很快他就从自…某个歌单中找到了《HOP》,虽然也示他已经听过了293次,但要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喜欢这种东西的人啊喂!手下意识的点击了《HOP》,结果不小心划到了下面的一首

   “宝宝巴士……”

   沈念君:“??????”

   “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要知道他可没带耳机,见附近的路人投来疑惑的目光,沈念君顿时感觉尴尬不已,急忙按下暂停,就见虎兽人大汗淋漓的跑了过来,脸上挂着歉意的笑:“抱歉,让你等我这么久。”

   “没事,话说你…”

   “停。”虎爪猛地伸出,握着一个褐色外壳的雪糕,“咱们边走边聊。”

   沈念君啃咬着外层冒着白雾的巧克力,心情舒服了不少。

   “小君,可以这样叫你吗?”向墨满脸温柔地看着男孩专心啃雪糕的样子。

   “唔,雪糕面前,一切好说。”沈念君挑了挑眉。

   向墨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知道沈念君想让自己放松才这样说,但想到接下来他想说的话,内心依旧十分忐忑。

   “我和你说一说我自己吧。”向墨望着他,柔声道:“我以前一直和父母没有烦恼地生活在X县,母亲是县里有名的小学老师,还记得那个时候,母亲为了督促我学习,来到了我所在的班级并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我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

   “她呀,可凶啦。只要我一贪玩没写完作业,她就会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脱下我的裤子狠狠地打我的屁股,还记得有一次,我迷上了弹弹珠,后来上课没忍住和同桌玩了起来,结果被她发现,我眼疾手快的把东西塞到同桌那,所以她只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把弹珠收走了,但那可是我辛苦收集几个月的成果啊,一套彩虹七色和水墨色的弹珠在我们小孩子中可是十分珍贵的。”

   “然后呢?”沈念君听得入神,雪糕巧克力外壳融化流入他的手指间的间隙中也没有发觉。

   “然后?我当时不可能这样坐以待毙的,于是在小伙伴们的唆使下,我昂首挺胸的走进母亲的办公室,十分钟后,爪子里捧着完好无损的弹珠,捂着屁股一脸痛苦地走了出去。”

   “噗哈哈哈……”沈念君笑弯了腰,一手拿着冰棍,另一只手捂住笑岔气的肚子。

   “再笑,冰糕就要化掉了。”

   “咳咳,你继续。”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下去,可是一切都在我五年级的时候结束了。”

   “那天下午,我正陪小伙伴们踢球,突然看见流着眼泪的老师向我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抱起我往一辆面包车上跑…”

   “之后发生的一切,我到现在都感觉像做梦一般,身为缉毒警的父亲被毒匪从背后砍了数刀直到现在都在医院躺着,母亲为此得了癌症晚期在我初一去世……”

   沈念君笑不出来了,他愣愣的看着苦笑哽咽着的向墨,心里一阵抽搐的难受,难怪每个星期向墨都要请假,难怪向墨回一个人来找他难怪之前学校要求填家属的时候向墨不在……沈念君拍了拍他的肩膀,但因为身高的缘故,他不由得踮起脚来,“你的父亲是英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你,给你唱几句吧,安慰的话,感觉没什么意思。”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每一次,就算是受伤也不闪泪花。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飞过绝望…”说不上多让人惊艳,依旧是略带沙哑的声音,却总能给予别人需要的温暖,沈念君唱着,可脑海里却是几个星期来,一人一兽的相处时光,总是默默在背后支持他(指帮他洗衣服,做饭),在困难时帮助他(指文科考试给他抄默写题答案)……

   “谢谢你,小君。”

   唱完,良久,向墨终于开口道:“我以前从来没跟别人说过这些,你是除了我和另一个朋友以外第一个知道这些事的人。”

   “停停停,我都懂了,在你说之前,我也有件事想告诉你。”见向墨又想说什么,沈念君先发治兽。

   “啊?”

   “那天你说的事,我答应你了。”沈念君眨了眨眼。

    “啊?……咳,小君,我记不太清楚了,这件事等会再说吧。”只见向墨突然跪了下来,伸出虎爪,爪子里面捏的是一串银白色和一串黑色的手链,说不上多精美,但带上去应该挺舒服的,看起来也还不错,尤其是中间那个“塑料”做的蓝水晶,在微暗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向墨也猜到了他的想法:“那可不是假水晶哦。”

   “啊?真水晶啊?”

   “当然!咳咳,那么,沈念君”向墨露出一个温暖的笑,不过沈念君哪里看不出完全就是紧张的笑:“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就当是一次试炼。”

   沈念君愣愣看着有些脸红但目光坚定的虎兽,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呈现的全是虎兽默默在他背后为他付出的样子。

是的,他一直没有去刻意想这些,其实平日里向墨真的帮助了自己很多,但是自己就是不想去想,他怕自己忍不住会答应他。就好比之前秦噬店里发生的那些事,补课的日子,又有谁知道那种绝望的感觉?

曲线部分,沈念君不管怎么努力都只能把最简单的题刷完,稍微难一点的题目就不知道做题方向了。那时是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后面想起当时他问一个现在看来简单到离谱的题目自己却追问了向墨三天,最后一天一人一兽说了三个小时才解决。向墨全程面色温和,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样子,只是拍拍自己的肩:“别担心,有我呢,我们一起解决。”

   ……

还是不愿意吗?向墨看着闭上眼睛不说话的沈念君,心里一阵落寞,没事,他会继续对他好,他不会放弃。

“那……唔!”

有些微凉的肉体贴了上来,温热的气息拂过自己毛绒绒的右脸。

“我答应你。”

“你好,男朋友。”

   虎兽的身体一僵,有些颤抖地反客为主抱住沈念君。

“你好,男朋友。”

“还有,以后等路人走远再抱。”

“啊?噢。嘿嘿。”